作家档案 海小粟,原名王莉,女,现为黑龙江省密山市作家协会副主席,中国散文学会会员,鸡西市作家协会会员,鸡西市诗歌协会会员,黑龙江煤矿作协会员。作品散见于《华夏散文》、《雪花》、《鸡西矿工报》、《鸡西晚报》、《江苏邮报》、《老年日报》、《萨尔图》文学、《鸡西日报》、《鸡西晚报》、《农村报》、《北方时报》等报刊杂志。 那些传说里的“小吃”-----读滕范杰《舌尖上的品读—鸡西冷面》有感黑龙江鸡西海小粟 镜头推近,一滴水以慢动作的姿势一点点落入大碗,溅起的清脆声音,至今不绝于耳。碗里的冷面婉转安静,叶绿椒红,黄白汁凝——这是《舌尖上的中国》中一碗鸡西冷面的特写镜头,它带给我的不光是美学上的冲击,还有美食和家的温暖,带着东北风情、故土印象定格在了记忆里。当从朋友那里得到滕范杰老师写的《舌尖上的品读—鸡西冷面》赠书时,对冷面积聚的热烈情绪似乎得到了一种疏解。这本书从鸡西冷面的起源开始写起,把地缘历史与饮食文化结合到一起,浩浩荡荡直写到如今的“大冷面”及衍生出的文化。小吃文化,不知不觉间就成了某地的代名词,成了某种人群的代名词,乃至成为某种脾性和德行的代名词。 走过万里路,品完天下食——这可能是一个“吃货”最崇高的理想。 小吃,愚以为当是取材易,易学易做,符合某一地人口味的大众吃食。每到一地,游名山秀水之外定是要品品当地小吃的。拿它比作画,定是潇洒几笔的写意,绝无工笔的细致;比作美人,也是粗布村姑的水灵,不似描眉画黛的矫情;比作建筑,应是清溪茅舍,绝非雕梁画栋的大宅。而且,每种小吃都有渊源,或者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、或者一段鲜为人知的帝王将相的落魄——其时其地,饥肠辘辘,天下事无大事,唯有美餐一顿而两腮盈香、肚腹舒畅为要,时过境迁,回味无穷时便成为了一段可圈可点的“传说”。 某次游至云南,欣赏风情表演的同时,主人免不了要端出地道美食来品尝——一碗米色热汤,一盘食材:数片薄肉、几许青菜、菌类若干、米线一束,颜色错落,摆放规整。我以进化至现代人的经验,问:没有火加热了?告知一串方言,大意是夸奖我的聪慧。在不甚热的汤中搅拌食材,我与友都在纠结食材能否熟透,忐忑中并未体味到传说中的美妙。看着墙壁上描绘的秀才娘子,手提竹篮,摇曳过桥的样子,秀才手不释卷地埋头读书,感叹中国几千年的文化都是女子相夫教子,男人书剑天下,才具有流传后世的美学价值。这碗米线因赋予了“美德”,自然也就能名扬天下了。饮食也是一种文化,就是这样来的吧! 小吃文化,绝非朝夕之间形成的,必然有一个积淀的过程。就如邻家小女,初出茅庐,不见山水,经过尘世的一番悲欢离合,才出落成倾国倾城的美人,看山是山,见水是水,一派婉转自如的模样。况且每地审美不同,美人的标准也就千差万别。比如那碗过桥米线,在云南人眼里,它是传统与美味的糅合,家和与福瑞的象征。可于我,它与鸡西的冷面比起来,竟有百般的不同。 一个地方能被世人了解,许是某个历史名人在此叱咤风云、或某处历史遗迹衍生了传说、又可能是什么美食风物在民众中有口皆碑……凡此种种成就了这个地方,而此地也越发美丽起来诠释世人的期待,就如美人为悦己者荣一样,出落的不可方物。 鸡西地处中纬度带,四季分明,民风粗犷——这大概是官方媒体上对鸡西最为经典的注释了。在古时,我居住的这一带应该说人烟稀少、昧化未开,宁古塔与岭南一样在彼时成为流放之蛮荒地,又过了些时候闯关东的流民、垦荒的官兵……各地域的人、各式文化、各种民族,都在这片土地扎根、杂糅,衍生出了具有浓郁东北特色的文化。最早的鸡西也许要和煤炭联系在一起,如今提起鸡西,都要问句:你们那里的大冷面好吃吗?冷面前面加了个“大”字,于文法来解似有不妥,可“大冷面”的名号却未受此影响,全国都有她的招牌,旌旗猎猎,与各地小吃一样占据了食客们的“美食攻略榜单”。现如今的“大冷面”文化比最早朝鲜族作为“长寿面”来吃的内容似乎更为丰富了。 偶有一次与友聊天,她天南海北到处游走,问她对故土有啥不舍的?答曰:冷面。她说小升初那年考试,正值暑热天气,考试的焦灼和炎热的天气一起折磨着她,让她面对母亲时总有几分莫名的恼怒,变着法的提出无理要求。那天午间,她要吃母亲亲自做的冷面,当母亲挤了几趟公交,送到学校时冷面已经不冷了,赌气不吃。母亲无奈,又回去,重新做了一碗,并加了几块冰,用保温锅提着送来了,不想被车子撞断了腿骨……每提起这事,友都会忏悔地沉默。母亲在另外的世界已经无法感知她成年后的知悟,但冷面的存在,似乎总在提醒她逝去的光阴多么珍贵。此时的“大冷面”成了托物寄情的载体。 人对熟悉的事物总有一种天然的麻木,就像常对美人不知其美,常食山珍海味而不觉其鲜一样,冷面在我的生活里司空见惯,并不以为意。有次,在海南定居的朋友忽然来信息,说是馋了家乡的冷面。如何把家乡的美味送到隔山隔水的海角天涯,确实费了我好多心思。好在科技发达、交通便利的现代并不难实现这样的理想,于是乎空运海鲜、鲜花、热带水果的飞机也带上了鸡西的“大冷面”,从蓝天横空而过,把家乡的味道、故乡的风情、亲人的关怀一起送到异乡的土地,抚慰了游子思乡的哀愁。此时的“大冷面”成了“家”的代名词,在异地他乡勾勒出一幅浓浓淡淡的北方风情图。 每到盛夏,炎炎酷暑,日高人渴漫思“面”。大街小巷,三步一棚,五步一店,都挂着“现压冷面”的招牌,每一个地道的鸡西人不在此时吃一碗冷面,就跟端午没插一缕艾蒿、中秋没吃上月饼、立春没卷春饼、过年没有饺子一样,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。或邀朋唤友,或携老扶幼,坐在冷面馆的小桌前——冷面馆的装修大多朴实无华,桌椅碗碟也是简单家常,全没有豪华饭店的压迫感和拘束感——每个人都像这个城市的主人一样,安闲自得,随性随心。一嗓子“老板娘”,就只见红红绿绿的几碟辣菜端上小桌,每人一彩碗,柔软顺滑的细面条静卧在中央,淡黄的汤水漾在面上,几许翠绿的香菜叶,半个黄白分明的鸡蛋,三五片厚薄适中的熟牛肉,一勺红色的辣椒泥傍着一些鲜族辣白菜,有的还要放上几块透明的冰,让炎天暑日瞬间变得不那么焦灼了。更有豪爽的男子,干脆脱去背心,一脚踩凳,一手举冰啤,咕噜噜的气泡连串地撞击着瓶底,在众人的喝彩声里,似凯旋的王,抹去嘴角的白沫,把北方小店里的气氛烘托得无比热烈。 炎热冰凉,白山黑水,爱和恨,北方人直剌剌的性子似乎渗透进了他们生命的点点滴滴,更不要说是饮食文化。四川人喜食辣椒是出了名的,但没几个四川人敢像东北人一样,拿着细长的辣椒,蘸上黄酱,送进嘴巴大嚼,边嘘着气还要叫着爽。南方人讲究养生,夏季也要喝热水,啜热粥,全不像鸡西人吃冰糕、冷面,快意人生,从中可见南北方人饮食文化里的差异,也凸显了他们对待生活的不同态度。 市井的热闹是活色生香的日子,小吃的平凡是柴米油盐的踏实,就像鸡西人自己写的那首歌一样(韩杰词、杨柏涛曲):小烧酒干一杯,大扎啤搓一碗,冷水泡压面,筋道扯不断,熟牛肉豆腐干,山桔梗大头菜,倒上辣椒油,使劲拌一拌,吃的满口香,辣得满头汗,不论贫与富,不分贵与贱,走进冷面馆,咱就肩并肩,山珍海味咱不想,鸡西人最爱鸡西大冷面…… 在线编辑:林兆丰 顾问:卢伟光:作家《鸡西矿工报》副总编辑 孙文斌:小说家 沈晓密:散文家 秦萌:《北方时报》“乡雪版“”编辑 郭亚楠:作家《创业者》编辑 白雪:作家 张磊晶:作家 主编:瑞雪制作:腊梅 |